恶魔小说网提供绿痕著言情小说花凋最新章节
恶魔小说网
恶魔小说网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科幻小说 经典名著 乡村小说 历史小说 灵异小说 伦理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架空小说 穿越小说
小说排行榜 推理小说 都市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网游小说 耽美小说 短篇文学 同人小说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重生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我和赵姐 哲翼天使 夫妻那事 小城旧情 天香传奇 滛乱圈子 月栖宸宫 征服公公 召唤滛传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恶魔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花凋  作者:绿痕 书号:21600  时间:2017/6/15  字数:14974 
上一章   第四章    下一章 ( → )
习惯在用过午膳后小睡的无音,在这,强撑着渴睡的眼皮坐在厅里,一双费解的双目,直在两名扰她午睡的男子身上徘徊。

  “你要换房?”她清了清嗓子,再把方才听来的话对申屠令重复-遍。

  “嗯。”手持水墨扇轻摇的申屠令,笑意面地凝视着她。

  “你也要换房?”她偏过螓首,转看向也提出同样要求的叶行远。

  “对。”草木皆兵的叶行远,过于貌美俊秀的姿容已不再,替换上的,是一脸的沈。

  无音有些头疼地抚着额“你们都想住在我隔邻的那间客房?”

  这是怎么回事?这两个皆不是人类的东西,该不会是背着她在私底下互做了什么事吧?不然,以他们这种默契,和彼此仇恨的识程度来看,说不定他们是早就相识的老仇人?

  “没错。”他们两人互视一眼,接着便一瞬也不瞬地互瞪起对方,眸光里,炯炯对峙,互不相让。

  眼看着他们这般一来一往,纠了许久后仍是没有停止的迹象,不知该不该去替他们拆解或是议和的无音叹了口气。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好歹她也算是地头的主人,他们要在她的地盘上闹小战事,总该可以知会她一声吧?

  不想让她明白个中缘由的叶行远打了个回票:“不能。”

  “可以。”与他相形之下,申屠令反倒显得落落大方。

  无音竖起了双耳“喔?”总算是有人肯底了?

  申屠令一把合上了手中的水墨扇,站起身来一手按抵着花桌桌面倾身向她,优雅地腾出了一手执起她的柔荑,一双闪亮的黑眸,暖昧地在她的面容上连。

  “因为…”他慢条斯理地将佳人的玉手执至边“惟有近水楼台,方可得月先。”

  下的玉掌在即将被吻上时,很快地就遭人夺走,反而替换上了一只烫热的茶盅,来不及止住吻势以致被烫着了的申屠令,失了笑意地掩着,不善地盯着紧握着无音的叶行远。

  “看来,叶公子似乎也有意在这上头凑一脚。”都警告过他了,这小子还是这般不听谏?

  拦路打劫的叶行远并没有搭腔,先是把救回来的玉手还给无音,再抬转首瞠目以对,在他们两人错的视线中,无音先是岸旁观火地静坐在一旁看事情的发展,但渐渐的,她察觉他们纷纷转移了目标,顺着他们不约而同移至自己身上的目光看着自己,她才发现自己的立场顿时变得很尴尬。

  懊怎么办?两个都回拒,再让他们私底下去打一场?或者是戳破他们的谎言,三人皆来个翻出各自的底,直接要他们道出他们会来到她身边的目的,再一视同仁地统统赶出去?可她记得碧落曾说过,在答案揭晓前,还是别那么早就揭赌盅,以防惹祸上身,但她又不想让这种情形持续下去,免得打搅了她平静的生活…

  “掷铜钱决定吧。”她理智地白银袋中掏出一枚铜钱,打算用这方式来解决房事问题“由我来代你们掷,掷出半两的人便住我邻房,就从申屠大人开始。”

  他们两人无言地看着彼此,见他们都没有意见,她先是看了看申屠令,再将那枚铜钱自掌心中往空中一抛,接着,她便开始后悔。

  眼睁睁地看着那枚理应在下一刻落下的铜钱,在空中翻来滚去了好半天就是不落下来,她忍不住悄悄地将视线移向正暗自施法的两人,但在他们的脸上,她都找到了同样倔强的眸光。

  她头痛地以指拧紧眉心。看这情形,恐怕在一时半刻间,是无法决定出该由哪位来住在她的隔邻了…

  就在他们两人僵持不下之际,无音出手握住了空中那枚迟迟不落地的铜钱。

  她冷静地撒着谎:“我忘了,我已经把那间客房留给另一位客人了,宅中还有很多客房,若是两位不喜欢现下的住处,那就请各自挑选中意的客房吧。”

  “那…”此计不成改采下计的申屠令,又再次赶在时行远之前先开口“不知雷姑娘午后可有闲暇?”

  无音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过于热情的笑“有什么事吗?”

  “下官见园外后山的花草长得不错,想到后山走走,希望雷姑娘可以作陪同游…”他边说边走上前,不给拒绝余地地牵起她的手,并在叶行远阻挠的大掌又探过来时举扇挡住。

  叶行远冷眸一眯,随即有招拆招地与他手起来,而早有准备的申屠令,没同他客气,也招招猛烈地和他对拆了起来。

  眼看再这样下去将会没完没了,不想介入其中的无音,偷偷地回了被申屠令握住的小手,正打算不出声地溜出去,把这儿留给他们俩大打出手时,一只大掌忽地上了她的肢。

  “抱歉,她已经和我有约了。”动作快了一步的叶行远,先是抬脚大剌剌地踹了申屠令一记,接着欺近无音的身旁专横地搂紧了她,扬高了下颔对慢半拍的申屠令投以冷笑。

  “是吗?”被踢了一脚的申暑令,两掌抚按着吃痛的腹部,没想到他动起手来竟不若他的外表俊美斯文,反倒是鲁得很没风度。

  无音也怀疑地挑高了一黛眉,仰起了下颔直望着将她困在手边的叶行远,希望他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但他并没有出声,只是再三以眼神警告了申屠令一番后,便不容置疑地拖抱着她往外头走。

  “我们要上哪?”遭人挟持出园的无音,在叶行远带着她走出园外时,不依地想停下脚步。

  “后山。”他并不给她拒绝的机会,铁臂仍是牢牢地箍紧了她的肢,强行地带着她往外头走。

  被迫同行的她蹙起了眉心,一双小手不住地推抵着他“方才的事,你能解释一下吗?”

  他不语地收紧了手臂,止住躁动不安的她,在她仍是不肯乖乖合作之时,他干脆弯身一把将她高高抱起。

  没料想到他会这么做的无音,赧红了一张俏脸,紧张地看向四处,深怕会有人撞见他们这等模样。

  “别这样…”原以为他有多君子呢,没想到这只花妖竟这么表里不一,披着一张俊美的人皮骗人就算了,他根本就是个专制过头的花妖。

  “那你就安分点。”他停下了脚步抱着她让她贴近他的膛,缩近了两人间的距离低首待。

  动弹不得的无音连忙示诚“我知道了,你先放我下来。”要是这副光景被邻里那些妇人或是嬷嬷瞧见了,那么她的麻烦也将吃不完兜着走了。

  “不成。”怕她又会回头去寻申屠令,叶行远将她抱得更紧,完全没有依她话意让她下地的打算。

  “慢着…”她犹想抗议,他却径自加快了脚下的步子,飞快地奔跑了起来,使得无音不得不赶紧捉住他的颈项以免被摔落至地。

  步上了后山,面而来的是一片无限的翠意,叶行远抱着她来到一处静僻的树下,扶着她小心让她站稳下地。

  “你最好是离那个姓申屠的远一点。”她才站正身子,他便面色严峻地对她待。

  “因为他不是人?”无音试着推敲,没想到他防申屠令竟是为了她。

  他皱着眉“你也看出来了?”怎么进了花相园里的众生,无论再怎么施法遮掩,或是化为人形,却是没一个能够逃过她的这双眼?

  “我没那么迟钝。”既然她无法改变这份上苍赐予的天赋,那么她也只能好好运用。

  叶行远沉着声,说得有些犹豫“会要你离他远些,不是因他不是人这个问题。”

  “那是为了什么?”她低首整敛了一下衣衫,放松地倚在树身上仰首看向他。

  “为了…”在她的子下,他的喉际艰困地咽着,一张原本专断的脸庞也变得不自在。

  “为了?”

  终究,他忍不住扬起一掌探向她“为了你。”

  无音静立在原地,没料到他会伸手抚上她的脸,那感觉,好似他早就这么做过千百回,他的指尖,知道她的每一寸轮廓,知道她的有多柔软,也知道只要滑至她的颈侧,便可触摸到她跳得急快的脉动…

  就着这份难喻的触感,她知道,他是那名夜里不肯面的男子,但此刻的她并不想装作早已察觉,她只想和他一样,用沉默来隐瞒彼此皆知的事实。

  他缓缓倾身欺近,用一种蛊惑的声音催眠她“离他远一点,靠我近一些。”

  “我能不答应吗?”她的眼神显得有些朦胧,心思皆在他的掌心下游走。

  “不能。”

  语音方落,树下徐风乍起,丛间野花的芬芳逐风飘来,无音眼前所见的一切忽地黑暗如夜,熟悉的光线和古老的气味盘旋不去,风儿拂过她的发,那道纱帘又在她的眼中扬起。

  呆立的她恍惚地张开眼,游目四顾,一时竟不知身在何方。

  她又看见了,再一次地,如见着海市蜃楼般地回到从前,她又看见了久远前的叶行远,以及那名不知芳名的女子。

  这一回,她就站在两人的不远处,因此也看得更加仔细,就衣着上来看,大约可猜出那名身着湘绣衣裙的女子是个富家小姐,而他的身份好像并不是花匠,倒像是个气派的名门公子。

  无音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名女子将一双玉白的柔荑搭上叶行远宽阔的肩,倚在他怀中爱娇地笑,叶行远的双掌将她抱得那么牢,低首看着她,眼底含有无限宠溺,无音怔然地站在原地,以一种隐藏在暗地里的角度,看他修长的指尖穿过那位姑娘的发,他探首俯向怀中的女人,而她正仰起了柔美的脸庞…

  “无音?”察觉她有些不对劲的叶行远握着她的双肩摇了摇她。

  硬生生地被人自梦中拉离,无音不适地蹙着眉心“我…”

  “你没事吧?”他担心地抚着她冰凉的颊,将有些站不稳的她置于臂中。

  “我见过你…”无音拉下他的掌心,深深紧握,努力地想逐散脑中的纷

  他只觉得她有些语无伦次“你是怎么了?我和你同住在园中,你自然见过我。”

  她直摇螓首“不,是在更久以前…”

  “更久以前?”他的身子霎时明显地变得僵硬,不得不怀疑拥有能够看见众生能力的她,是否还额外也拥有了其它异能。

  “在你脸上还没有这道疤的时候…”心神未定的她一手抚着额,喃喃在边自语“好奇怪,近来我怎老是看见一些捉摸不定的东西…”

  “你曾在哪见过我?”但他却把她的话听进去了,执着地尾随着她不经意透的消息。

  “不知道,好像是…”犹未自谜团中走开的她,星眸半闭,方仰起螓首想回答他时,不意见着他那双黑眸,到了嘴边的话语顿时全都梗哑在喉间。

  “是什么?”

  她没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瞅着他瞧,心头因他而翻搅不已。

  要告诉他,那些不知是在何时何地发生的过往,并让他想起那名占据他全副心神和眼眸的女子吗?要告诉他,那名让他眼底藏着浓浓情意的女子吗?

  她很犹豫。

  那种举棋不定的感觉,带着微微的疼和些许的妒,她不明白为何她只能躲在一角瞧着他曾发生过的情事?为何,在那令人费解的白大梦里,她只能偷偷地躲藏着,努力侧耳聆听他的一言一语?为何,那个能站在他身旁的女人…不是她?

  “无音?”发觉她又魂游天外天的叶行远,在焦急外,不为她担心了起来。

  她惘的眸光转至他的身上,她定定地凝睇着这名夜纠扰着她的男子,不,该说是这名自她八岁那年起,就已与她隔着镜面相见的男子。

  自他由镜中走出的那一夜起,她就一直在等待着什么,是何时起,他不再唤她为小姐,改而直唤起她的名了?为何她一点排斥的感觉也无,彷佛这个名由他的口中唤出,再天经地义不过,好似他本来就是该这般唤她的…如果说,不告诉他那名令他眼中含情、边带笑的女子是谁,那么,他会不会就这般一直唤着她?若是一直保持沉默,那么这名只出现在幽夜里亲吻她的男子,是不是也就不会离开?

  她忽然想起娘亲来,小时候,她总不解娘亲为何总是默默地在花相园里为爹种芍藥,也不懂娘亲为何哪都不去,就是固守着花相园不肯离开,后来,她渐渐明白了那是怎样的一份等待和痴愚,可是在她懂了后,她反而希望她永远也不会明白那些。

  此刻的她,不想知道站在面前的男子是为何而来,又曾有着怎样的情爱和过往,她更不想知道他在花间落泪的来由,她只想守住当下。

  “我忘了。”她深了口气,在看见自己的双手仍紧捉着他不放时,随即松开手来。

  但他却不放过她,在她转身走时拉住她的手。

  “放开我。”理智重新回笼后,冷清再度回到了她的身上。

  他的双目探索着她的“你藏了什么?”前后不过片刻,她就换了个模样?她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灼热的视线彷佛烫着了她似的,她连忙别过芳颊“别这样看我。”

  然而他黑黝的眼眸却固执地追索着她,令她脸上一热,更是挪开了视线刻意不望向他,就在他们二人相互僵持了许久,而他握在她手上的大掌也无半分松开的迹象后,一直不看他的无音终于启口。

  “我和你一样,都是很容易会错意的。”

  风儿似乎止息了,树梢上的绿叶安静地蜷伏着,四下无声,在这一刻,人间的光暂时暂停。

  叶行远沉默地凝视着她,这才发现,在他面前的是个怎样的一个芳华少艾,在她匀净的面容上,明眸含情,梢带意,若是笑起来,想必定是更令人惊吧?只是,他似乎从不曾见过她笑。

  对于她这位新主人的过往,他自雷宅的下人口中已得知了大半,但在她的身上,他全然看不出那些曾经存在的阴影,只除了那一回她遭邻里扔石后偷偷曳出来的伤心外,平里,她总是只是如同她的名一般,无音无息地安静过着日子,把心如埋枝般地深埋土内,任谁也见不着那片只有她才能进入的天地,他想,若是能够看穿她的心,也许他将会看到一道又一道由她自个儿亲自锁上的心锁吧。

  透过那双倒映着自己的水眸,他看见,他也同她一样,都为自己的心上了个锁。

  半晌,他松开了手让她走。

  几不可见的失落出现在无音的眼底,但她很快地掩去,若无其事地旋过身,被自己困在原地的叶行远,出神地远望她一步步踱下山坡的倩影,忍不住合握着空的掌心。

  他有些悔意,心头麻如遭啮咬,眼前来来去去的,尽是她回避他而侧过的芳容,那线条优美的轮廓,令他忍不住想伸手触碰,可他更怕,在他又这般不受自制地去接近她后,他是否又会在后尝到同样的苦果。

  随着佳人离去的脚步声愈来愈远,他的心思也愈来愈复杂,但在回想起了仍在园子里的申屠令后,他又随即一振神志,飞快地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

  推开窗,无音伸出手来一只黄莺。

  她微倾着身,仔细聆听安栖在她指梢上的黄莺正对她的低声倾诉,听了一阵后,她失望地扬手让黄莺飞去,稍稍探出身子至窗外,出声唤着已在屋檐上待了好一段时间的碧落。

  “碧落。”她到底是探到了没有?

  闭目盘坐在檐上的碧落,在听到她呼唤后,睁开明眸翻身下檐,并顺势就着外头生长得浓密的枝叶进窗口里。

  “查出那个申屠令是谁了吗?”在她进屋后,无音随即关上了窗,转身看向她一脸的郁

  “还没有。”她烦燥地踱至桌边坐下。

  也是一无所获的无音,走至她的身畔坐下,一手托着香腮,不停地搜索着模糊的记忆。

  “我总觉得他像是当年那个卖镜的。”虽然她没过目不忘的能力,但她的记并不差“你真没半点记忆?”

  “我也觉得他眼,但,就是不记得。”一双黛眉紧锁着的碧落,抬起一指指向自己的额际“这里,有一段记忆被封住了,我想,当年把我封在四神镜里的人,很可能就是他。”

  在被关进四神镜前,她是个四海以镜为家的自由镜妖,后来不知为了什么,她遭人封进四神镜内失去了自由,直至她被贩至无音的家中,并经由无音的双手释放了出来后,她才重返这花花人间。照理说,她应当是会记得那个把她封进镜内的人,可不知怎地,她想了十年,至今就是忆不起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无音看了看搁放在妆台上的四神镜“你在镜中看不出他的来历吗?”碧落最大的本事,就是能藉由铜镜看穿一个人,哪怕是最想隐藏的过往或经历,也得在她的双目下一一现形,她更能看出照镜人最深的心事和未来。

  “没用的,我早试过了。”深受挫折的碧落沮丧地摊摊两掌“那家伙的道行比我们预料的都来得高,事前也可能早就已做了提防我们的准备。”防得这么周全,这只代表一事,那就是,他的来历绝对大有文章。

  无音抚着下颔深思,到目前为止,无论是她托风托众生来打探申屠令,或是碧落藉妖力离魂出窍四处探问,她们还是不知那个不是人也不是妖的申屠令究竟是何等众生,与他同处一屋檐下,如不把他的身份查明,她总觉得无法心安。

  “你打算怎么办?”也觉得让她跟个来历不明的东西处在一块不妥的碧落,脸烦恼地看向镇定自若的她。

  “嗯…”她开始回想起那夜撞见申屠令在园中寻物一事,不猜测起怀有目的来此的申屠令,要找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碧落的建议是不让夜长梦多“不如就将他赶出去吧?”这样最好,如此一来往后她们都不必烦恼。

  她反对地摇了摇螓首“不行,我过不了我爹那关。现下申屠令是爹眼中最重视的贵客,她这一赶,别说会得罪本屋一大群人想借机攀权的亲人,她往后的日子也会跟着难过。

  “既然申屠令可以化身为官对你爹施法蒙骗,我也可以。”想也知道申屠令定是对雷宅的人动了手脚,都是同道中人,她又何妨效法泡制一回?

  “我说过,别对人类那么做。”无音皱眉地伸手轻敲她的额际。

  她不地捂着额“难不成你就这样让那个来历不明的东西继续住下去?”

  “我会留心就是。”在查出申屠令的真正身份和前来花相园的目的前,也只好小心为上了。

  “就凭你一人?”碧落不客气地泼了她一盆冷水“若是没有那只花妖,只怕在我回来前,你早提前去见了阎王。

  “怎么说?”她讶异地回过头来,对被蒙在鼓里的事一概不知。

  碧落早就看穿那两人在私底下正在进行的暗事“申屠令是冲着你来的,而叶行远,立场则是刚好与他相反,他是来保护你的。”

  “为何叶行远要保护我?”她原本就已经很对叶行远的作为很感到纳闷,如今得到了此番见解后,她更是一头雾水。

  “因为…”碧落张大了嘴,又忽地把那些差点到口的话全都收回“不能说。”

  无音淡看着她那双悉一切的美眸“我不能知道?”

  她掩着面神秘“我不能代说。”这种私人的事,即使她早就看出,她也不好就这般未经叶行远同意之前托出,所以,还是静待后效好了,就看叶行远会有什么打算。

  “不能说便罢了。”无音并不急着去解谜,站起身走至窗边,朝她勾了勾手指“哪,你想个法子除一除园里的东西吧,也不知是怎的,近来的数量变多了。”对于那两个一前一后来此居住的客人,她有耐心慢慢找出他们的底,但眼前的这件严重妨碍到她生活起居的小事,她则是有些不能等。

  “变多了?”碧落绕高了柳眉走上前“我不是有施法设界保护你吗?”

  她干脆推开窗“你自个儿看看。”

  带着一丝疑惑走至窗畔的碧落,顺着无音的指点看去后,这才发现素来因有设界隔离的园子,竟在她的不知不觉间,四处充了突破她施法所设隔界的妖鬼怪。

  她错愕地瞪大美眸“这是怎么回事?”有没有错呀,这里是何时变得这般热闹,怎么各路众生都来这报到了?

  “动手清一清吧。”三不五时就受到打搅或是作的无音,有些头痛地抚着额。

  她讷讷地:“几不见,这里居然成了妖魔鬼怪的大本营…”都怪她都把全副心神摆在申屠令的身上,竟没注意到园里的状况。

  “是啊。”无音叹为观止地看着外头为数众多的众生。

  碧落侧眼睨向她一脸的风平静“我看你还是很怡然自得嘛。”

  “我总要习惯。”早就适应这类生活的无音,从很久前,就已经不太去在乎这些只出现在她面前的东西。

  “你说过,妖魔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碧落想了半晌,扬起玉掌勾揽着她的肩,拉过她在她耳边笃定地问着:“下一句,应该是人吧?”

  被看穿的无音眉心一锁,面色蓦白,屏着菱静肃着没有回答,但侧首凝睇着她的碧落,仍是自她的眼中找到了答案。

  没错,对她来说,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那些外表丑陋骇人,或是美貌似仙的妖魔,而是人。那些,与她同类的入。

  早些年前,只为一己之而放纵私情的爹,在享尽齐人之福尽之余,无视那些必须得同栖于一屋檐下的妾,任由她们争宠夺权,无所不用其极地为雷氏的家产而争斗,也因此,娘亲被爹的妾们得出家去了,而她呢,则因为自己的异能,被人们异样的眼光排拒在外,也因自己的植芍藥的技能,被亲人们幽在这座花相园里,好为雷氏一门种植芍藥。长久下来,她不敢走出园看看世界,也不敢接触那些永远都带着嫌恶或是害怕眼神看向她的人们,每每接触他们,所换来的,都只是伤害。

  人与人心,或许是一片她永远也无法明白,也无法泅游而越的荆棘之海,每回当她想要强行横渡,却总是换来一身的伤害。

  碧落怜惜地拥紧她的肩,一如以往,语重心长地在她耳边苦劝。

  “你不能永远都躲在这里,你得试着走出去。”或许雷家的人是困住了她,可是在某方面来看,她自个儿也在双脚系上了重锁。

  她的一双水眸,漫无目标地环游着空旷的屋内,想起自己的畏缩,忆起自己一手造成的孤寂。

  这些年来,她复一地过着公式化又无味的日子,冷眼看着花开花落,春日年年在园中造访,而她的孤寂也愈来愈深。以往,她还可以告诉自己,这些花儿就是她最大的成就,她并没有白白浪费时光,但她知道,那只是表面上她找来安慰自己的借口。随着自个儿的成长,随着对于情愫的渴求,她不知该再用何种借口搪那颗寂寞得时常作疼的心,这般辜负青春,如此磋砣芳华,她不是不心慌的,可,纵使再焦急,再怎么惶恐,又能如何呢?

  她也无能为力。

  “我偶尔会出去。”她闭上眼,将那些不愿告人的心事用力下。

  “然后不是因被扔石子,就是因邻人谩骂奚落而缩回这里?”碧落扳过她的身子,决定这一次不再让她逃避她的伤处。

  无音淡淡轻叹:“你愈来愈惹人厌了。”

  “就跟那只花妖一样惹你厌?”碧落倾前了身子,试探地伸手点探她的鼻尖。

  “他并不讨人厌。”她不加细想地口而出,而在发觉自己说了什么后,却已是不及收回已出口的话。

  碧落坏坏地拉长了音调:“喔?”

  “你别白费心机。”一眼便可看穿她在打什么主意的无音,伸出两指拧着她的俏鼻。

  “我什么都没说。”碧落脸上仍是漾着笑,笑意里,又独断独行地代她决定了某些事。

  “他的眼中没有我。”无音转过身去,落寞地看着窗外的大好景“他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

  碧落连忙拉长了双耳“谁?”

  “那个令他流泪的女人。”她忘不了镜中他的泪,也忘不了,那名美丽的女子是如何倚在他怀中开心的笑。

  “想知道他的心吗?”碧落敛去了笑,关心地环住她的肩。

  她想知道吗?无音自己也不能确定。

  必于叶行远的那些过往,她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些、明白了些许,但这就已够让她提不起勇气了,她不知道若是她再这么看下去,或是去挖掘出那些她所不知的一切,到时,她会有怎样的感觉,和怎样后果?如此无法预料的未来,令她鼓不起勇气踏出步伐,去缩短他们之间刻意所造成的距离。

  碧落意味深长瞧着她“想知道,就不能只是站在门里观望,不走进去,你怎会明白?”

  “那你明白吗?”

  她说得一脸的眉飞舞“我懂得比你多。”在世上活得这么久,自然比她所知的来得多。

  无音看了她半晌,慢条斯理地自袖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绢,这张纸绢,还是碧落上回在离家前不小心掉的。

  她低首轻轻念:“上穷碧落,下黄泉…”

  碧落当下花容一改,连忙动手将那张纸绢抢回,极为珍视地藏入衣襟内贴身收藏,无音不语地看着她,头一回,见到她的眼眸是如此的不安定,是如此的…与她相似。

  “其实,你明白的并不比我多。”

  ****

  雨前龙井的馨香,顺着氤氲的热气蒸腾而上,手端着茶盅的申屠令,倚在客房的窗边,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正上演的一幕。

  顺着他的窗口看去,站在园中为花儿们浇水的无音停住了手边的动作,正抬起螓首看向远处的园门,在园门处,背着画具的叶行远正与那些自本屋那边而来的女眷们交谈着。

  无音看得很出神,也看得很清楚,远处,那些正抬起面颊仰望叶行远的那些女眷们,脸上皆漾上了层淡淡的红晕,那一双双倾慕的眼,不住地在他的身上徘徊,她们素白洁净的纤指,或纠扯着手绢,或抬至上了胭脂的边掩嘴细笑。

  虽然她与人之间的相处很少,但她知道,那是恋慕。

  看着叶行远低着声一一回答她们的问题,他那高大拔的身影、几乎可以说是完美的侧脸,像一幅画,她的双眼无法自他身上走开,有些她早已知名的感觉,一地,拍打着她的心湖。

  下意识地,她伸指抚着自己的,试着想忆起那回他贴合在上头时,是怎样的感觉,当外头与他交谈的其中一名女婢,笑着拍打着他的膛时,她微微咬紧了瓣。

  这是第一次,她知道自己是个善妒的女人。

  她妒嫉那名在梦中,可以倚在他怀中娇笑的女子,她也妒嫉,那些可以假藉公事和他打情骂俏的女婢们,虽然她知道,她根本就没有什么立场可以产生这些情绪,也知这般不好,但她也不想这样的,她也不想要这种小眉小眼的心态,可是私,却让她控制不了自己。

  自那由后山回来后,她偷偷地在心底挪了一个空位,去摆放那些对于叶行远所产生的可能想象,与叶行远相处下来,她忍不住开始想象起自己是否能有一丝的可能,是否会有存在他眼底的机会,可是,她忘不了他那时的回避,她还记得,在后山那,她清楚地在他的眼中看见了犹豫,和裹足不前。

  其实她想要的并不多,她要的不是特别,也不是朋友或知心者的关系,她只是希望他能和以往在铜镜里时二样,每当她想见到他时,他便会静静地出现在镜里陪伴在她的身边。

  甭独了前半生后,头一回她有了想爱的望,可却又不知该如何敲开他的心房,也不知,该如何让自己踏出第一步。每当她说服自己,她并不想一个人孤寂地守着花相园到老,使得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时,另一道冷清的声音,又会在她的耳边提醒,他只是只妖,和碧落一样,都只是个过客,他们总都有离开的一,而他离去的时间,或许就在他找着了他所想找的东西那一,到了那时,他将会不回头地离去。

  思及至此,勇气尽退,心也凉了大半,也因此,在爱与不爱之间,她定足踌躇,举棋不定。

  龙井茶香香气拂面,在屋内的申屠令,瞧了她神情黯淡的面容许久,暗自思索了半晌后决定改变初衷,忽地,他边扬起一抹笑,抬手探指点了点盅中淡绿的茶汤,抬眼将目光锁定在外头一名连不去的女眷身上,朝她弹了弹指,指尖的水珠,立即疾而去。

  在一片寂静中无音回过神来,不知在何时,叶行远与那些有眷们都离开了园前,似乎是往主屋那边去了,就在她叹了口气收回心神时,一名离去又回来的女婢,笔直地朝园内走来。

  她没在意,以为那名女婢是奉了嬷嬷或是本屋那边的人来办事,也因此并不加予理会,径自弯身拾起水瓢,对耳边愈来愈近的足音并没有留心,但就在她转身走时,身后的长发忽地遭人一挹。

  遭凶猛的手劲差点被挹倒在地的无音,在疼痛中挣扎地转身,才看想睁眼看清是怎么回事,眼前神情僵硬的女婢,却扬手至自己的发髻后,缓缓出了一银簪。

  在光的反下,簪影亮眼刺目,无音连忙在那柄簪子朝她刺来时,奋力举起手中的水瓢将它打落,手中失了银簪的女婢望了自己空的手心一会,蹲下了身子拾起一柄无音搁在园中的利镰。

  犹不清发生何事才遭到攻击的无音,急着气,两眼来回地在行径反常的女婢身上找着答案,找了许久仍找不出异状的她,在看向女婢的眼时,倏然一怔。

  这种无神僵直的眼神,据她看过不少妖异之事的经验来看,这个女婢不会是…

  被操纵了?

  答案才跃上她的心头,划破空气的镰声近在她的发耳边,幼时的记忆霎时涌向她的脑海,她不适地眨了眨眼,忙命令自己别在这时想起那回事,就在她不备的这个刹那,在她耳边的青丝被削落了一截。适时躲过的无音,在婢女又再次扬起利镰走来时频往后退,不意脚下却被拌了拌,一骨碌地重跌在地。

  “碧落…”坐在地上不住挪退的她心慌地唤,环首四顾,却在这紧要关头找不到那抹视保护她为己任的倩影。

  女婢握紧了手中的利镰,倾身朝她横割划,令找不到援兵的无音不断后退,就在她想起她可以唤来叶行远时,她的背脊撞上了她摆放在园中的水桶。她一手在盛清水的桶缘,想绕过它,可施力过大,整个桶身一倾,滔滔的水花泛过她一身。

  尾随而至的镰风,听来那么近,在一地水中的无音闭上了眼,绷紧了身子等了许久,却没等到接下来该发生的景况。

  她狐疑地睁开眼,看见了申屠令宽大的背影就静立在她的面前,原本应是在客房中的他,此刻正使劲地夺下女婢手中的利镰,并摊手成刀,着力朝女婢的颈后一击,遭击晕的女婢立即倒在花丛下。

  “雷姑娘无事吧?”他转过身来,紧张地弯下了身子。

  她惊魂未定地抚着口,大口地气“我没事…”

  “来,咱们进屋去。”他说着说着便将她自地上拉起,撑扶着她一块踱进屋内,将她置在厅内后,随即走回自己的客房内。

  “多谢相助。”被他扶坐在厅内的无音,坐了一阵后,见他返回,连忙向他致谢。

  “不过是举手之劳。”申屠令漾着开朗的笑脸,踱步走至她的面前“擦一擦,看你都了一身。”

  见他拿来了拭身用的长巾,无音正感谢地想接过,他却自作主张地代她擦了起来。

  她有些困窘“申屠大人,我可以自己来…”

  “坐着吧,就让我帮忙。”他将长巾覆上她的发,盖去了她的拒绝,随后顺着她的发丝一路往下,拧吧了她发梢上的水珠后,不避嫌地握住她的纤腕,擦拭起她衣袖上的水渍。

  没有侧首看他的无音,也拾起了置在桌上的长巾擦着自己的裙摆,因此并没有看见,那时他一双锐眼中所焕放出的光芒,隐隐约约只觉得,每每经他一碰,遭他所触碰的地方便会有种烫热的感觉,但她并没有留意,只想快些干身子好摆这种尴尬的状况。

  “年轻的身体真好…”抚着她的臂膀的申屠令,两眼泛着离的炯光,几不可闻的黯语自边悄悄逸出。

  “你说什么?”无音停下了手边的动作,一时没听清楚。

  “没。”他迅速回神,淡淡轻笑“没什么。”

  在打理好自己一身后,她站起身来,望瞭望仍躺在花丛里的那名女婢后,不放心地踏出脚步。

  申屠令拉住她“你要上哪?”

  “不能就这样让她躺在那,我想去唤人来请人找大夫为她看看。”

  “你在这歇息,这事由我去叫其它下人来办就成了。”他将她按回原位坐下,大步走出厅内后,先是来到园中抱起不省人事的女婢,再一路走向园外。

  无音怔坐在厅内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伸手抚上方才被他紧握的手腕,上头,还带着点异样的温度,她总觉得他方才的举止有些怪异,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恍然回神告诫着自己:“还是提防着点好了…”在一块住久了,她都忘了他是个身份不明且别有所图的东西。

  “来,喝盅茶惊。”当申屠令再次返回厅内时,手托着一只茶盘,盘中盛了盅新泡的雨前龙井。

  “谢谢。”将谨慎和防备暗藏在心底的无音,小心地接过搁在桌上待凉,此时,她的下颔却遭人一抬。

  “好多了吗?”申屠令抬起她的下颔左右端详“你的气不是很好。”

  双目与那双一时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的眼眸相触后,她的脑际有阵晕眩,且经他一触,方才那份昏沉沉的感觉又笼回她的身上来了,她忙想别开他的手。

  她不适地甩着头“我没事…”

  申屠令冷眼看了她的反应一会后,藏起了笑意在她的身畔坐下。

  他的声音听来很犹豫:“不知…雷姑娘是否已有意中人?”

  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的无音,讶异地偏首看向他,所看到的,是一张带着淡淡不甘,又不想放弃的脸庞。

  “算有吧。”她想了一会,不想再被他纠地选择了说实话。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是叶公子?”

  “我一定要回答吗?”她试着坐正身子,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来,芳容霎时变得冷清。

  他以指刮着脸,自嘲地笑“下官…不过是想知道自个儿是否还有机会罢了。”

  “你何时要走?”无音不想去分辨他话中真伪,以及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心中念念不忘的,还是初时的那个问题。

  “未定。”申屠令眼眸一转,彷佛自沮丧中重振作起来,对她漾出了个令人难以拒绝的微笑。

  虽是有设防了,但无音还是被那抹微笑捕捉住,一双水眸忘了自他的脸上移开。

  “如果…”他的黑眸紧捉她的眸心,打算将她手到擒来“如果能让你许愿,你最想许的是什么?”

  她茫然地问:“关于那位意中人?”

  “嗯。”他轻声应着,格外用心地子着她的眼。

  在他的凝视下,昏沈的她觉得身子变得一如飘叶般轻盈,他的声音,像是暗夜中一盏招引途旅人的灯,而他那双灿亮的炯目,则似是一双双拖拉着她的手,令她不由自主地沈陷进去…

  “你最想许的愿望是什么?”掌握了她神志的申屠令,缓缓期近她的身旁,在她两眼写迷茫时,催眠地在她耳畔问。

  “我想…”在那神志不清的当口,无音藏在心中深处的愿望,无意识地被勾引而出“我想取而代之…”

  当…

  清脆一响,是茶盅盅盖被揭开的声音。

  恍然回神的无音,一头雾水地看着四下不知发生了何事,坐在一旁的申屠令,趁着她游魂方归的这个当口,悄悄以锐利的指尖划破指腹,不着痕迹地将一滴血渗入茶汤里。

  “看样子,下官是没希望了。”出声粉饰太平的他,在她回眸至他身上时,他带笑地将已凉的茶盅递给她。

  浑然不知方才自己曾回过什么话的无音,前思后想了许久,总算是想起之前他们所谈论的是她愿不愿给他一个机会,但之后他说了些什么话,她则忆不起…为求定下心神,她急急就着盅缘喝下一口茶汤。

  “雷姑娘?”

  她忙掩失态“抱歉。”她是怎么了?怎么近来白里她总会莫名其妙的出神?

  状似失望怀的申屠令站起身来,在朝厅外走去时,忽地停下了脚步“雷姑娘,方才,我忘了告诉你一事。”

  “何事?”

  “别轻易许下愿望。”他回首将双眼移至她喝尽的那盅茶上,而后款款地笑了“因为,它可能将会有实现的一天。”
上一章   花凋   下一章 ( → )
恶魔小说网提供绿痕著言情小说花凋最新章节,如果您认为花凋不错,请把花凋最新章节加入书架,以方便以后阅读。绿痕撰写的花凋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花凋为虚构作品,请理性阅读勿模仿故事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