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小说网提供上官鼎著武侠小说阳关三叠最新章节
恶魔小说网
恶魔小说网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科幻小说 经典名著 乡村小说 历史小说 灵异小说 伦理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架空小说 穿越小说
小说排行榜 推理小说 都市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网游小说 耽美小说 短篇文学 同人小说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重生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我和赵姐 哲翼天使 夫妻那事 小城旧情 天香传奇 滛乱圈子 月栖宸宫 征服公公 召唤滛传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恶魔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阳关三叠  作者:上官鼎 书号:41076  时间:2017/9/18  字数:24438 
上一章   第八章 花烛之夜不成欢    下一章 ( → )
平安镖局中热闹了起来,由于路九重在武林中的声名极大,附近的武林人物纷纷前来拜访,以致车水马龙,川不息。

  胡白风既是地主,又是晚辈,深恐招待不周,有失礼的地方,更是夜忙碌,亲自指挥家下人等,不论大小事情,务求稳妥适当。

  那天黄昏,白展堂摆下接风酒筵,招待路九重祖孙,席间,宾主谈笑风生,因丁弃武及公孙同等人所带来的彝,早巳一扫而空。

  路文杰是晚辈,又是白展堂没有过门的女婿,表现得比较拘谨,胡白风等四名弟子只有下首相陪的份儿,白采萍躲在深闺之中,根本不曾整衣出见,故而在席间开怀畅谈的只有白展堂与路九重两人。

  酒过三巡,众人巳经多少有些酒意。

  路九重终于话入正题,道:“听说白世侄当年误杀一人,以至于眼下有些麻烦,不知…”

  由于白展堂是白采萍之父,路九重则是路文杰的祖父,论年纪路九重也比白展堂大着不少,故而他老实不客气的称白展堂为世侄。

  白展堂微吁一声道:“不瞒世叔说,这也算是小侄的家丑…”

  微微一顿,又道:“不过,小侄一向正直无私,不论是为官之时,还是在江湖道上行走之时,从来不曾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至于误杀丁子杰,小侄原想补偿在他的子身上,谁知道我那不成材的二弟竟然…”

  长吁一声,停顿了下来,似是因心情激动而无法再说得下去。

  路九重凝重的嗯了一声道:“当初世侄大义灭亲,手刃胞弟白展才之事,也曾震动江湖,无人不说世侄公正无私,

  认真说来,那丁…丁什么来着?…”

  白展堂忙道:“丁弃武。”

  路九重点点头道:“对了!丁弃武,如果他知道是非善恶,就不该再找白世侄的麻烦!”

  白展堂叹息一声道:“其实,丁弃武那孩子也够可怜,而且,这件事也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

  路九重不解的道:“那丁弃武莫非已经想通了,知道他不该再来找白世侄的麻烦?”

  白展堂苦笑道:“那倒不是,…”

  微微一顿又道:“丁弃武那孩子此刻大约早已死去多时了,唉,这也是命运不济…”

  路九重更加愕然的道:“怎么,他已经死了?听说他不是天山瞽叟的弟子么…”

  白展堂连忙点头道:“不错,他确是天山瞽叟的弟子,论武功,小侄还不及他…”

  路九重噢了一声道:“他真的有那么大本领?”

  白展堂道:“天山瞽叟名不虚传,他教出来的徒弟,确实剑法高绝,在洛舍下,小侄曾与丁弃武手,结果不及数招,小怪就受了挫败!…”

  路九重白眉深锁道:“既然如此,他又是如何死了的呢?”

  白展堂道:“总之,他武功虽高,但却江湖经验浅薄,受了别人的暗算,以致重伤内腑,小侄虽然把当年御赐的一颗龙涎参实给他服了下去,但只怕也是救不了他的性命,因为他的伤势太重了!…”

  路九重大口喝下一杯酒去,也叹口气道:“听世侄如此说来,倒是可惜了这一位武林中的少年…”

  目光一转,又道:“天山瞽叟知道此事么?还有,丁弃武究竟受了何人的暗算,白世侄可肯仔细一说?”

  白展堂苦笑道:“天山瞽叟已多年未出江湖,据说他曾发誓不再复出,看来也许从此不再有天山瞽叟的武学传于江湖之间了…”

  微微一顿,方才又道:“至于丁弃武的身受重伤,则是受了碧寨主公孙同的暗算,那是六天之前…”

  于是,他把那天的经过-一的仔细述说了一番,自然,他未提起白采萍失踪之事,路九重皱眉道:“如果丁弃武当真如此死了,倒是一件十分令人遗憾的事…”

  哈哈一笑又道:“老夫一向久仰天山瞽叟的云剑法,但因天山路遥,难得一去,倒很欣赏一下他这位高足的剑术,如今看来,大约也是缘铿一面了!”

  白展堂忙道:“天山瞽叟的云剑虽然为世所称,但较之世叔博大深的九华剑法,又还逊一筹!”

  路九重被恭维得心中十分舒服,哈哈一笑道:“世侄别尽往我脸上贴金.毕竟我已经老了,岁月不饶人,现在对一切也都看得淡了!”

  于是,他们抛开了天山瞽叟及丁弃武的话题,又开怀畅饮。

  最后,话题又落在路文杰与白采萍的身上。

  白展堂十分开心,因为路文杰少年英俊,是一位理想的东快婿,何况,路白两家门当户对,这婚事是再好也不过了。

  于是,婚期议定在十天之后。

  消息立刻传到了白采萍耳中,娘许妪正在她的房内。

  报信的丫环并没有得着彩头,因为白采萍反对这桩婚事,事到如今,她仍然坚持不嫁。

  娘许妪连忙劝道:“小姐可别这么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孩子不出嫁算什么?”

  白采萍坚决的道:“我跟着我爹爹过一辈子,又怎么样?”

  许妪道:“老爷百年之后呢?”

  白采萍道:“那我就出家做尼姑去!”

  许妪摇头叹气的道:“这成什么话,就算老爷归天之后,也是合不上眼睛,你会落个不孝的罪名…”

  微微一顿,又道:“而且,老爷也绝对不会答应!”

  白采萍大哭道:“那还是让我死了吧!”

  许妪也忍不住流泪道:‘小姐,可别说这些话,路家有什么不好,门当户对,路文杰那孩子我已经看过了,长得俊的和你刚好是一对儿!…”

  “不…”

  白采萍咬着牙关道:“我不嫁就是不嫁!”

  虽然白采萍坚持不嫁,但经不起娘许妪的劝说,白展堂也听说白采萍不肯成婚,发了一次脾气,白采萍算是屈服了。

  十天的时间,在繁忙中度了过去。

  平安镖局辞去了好几批主顾,因为大家都在忙着办喜事,早已无心做生意了。

  白展堂的九名弟子中,在冀北的老三老四,与在庭的老七老八老九,也都赶到了开封,九名弟子算是完全到齐了。

  白采萍虽是整天愁眉深锁,暗暗饮泣,但白展堂却是十分开心,这也是近几年来十分难得的事,所以上上下下也就都换上了一种欢乐的气氛。

  平安镖局中处处张灯结彩,布置一新,远近的贺客络绎而至,就在开封府说来,这也是一件盛事。

  白采萍注定了要做路家的媳妇,于是,她被人扶了起来,打扮得花枝招展。

  由于白展堂曾经官拜兵部侍郎,不但江湖武林中的人物纷纷前来祝贺,连府县富绅,也是络绎不绝十分热闹。

  热闹忙的一天总算过去了,路文杰被灌的半醉,踉跄着进入了房。

  房是一明一暗,外面算是小客厅,内室就是白采萍的香闺。

  路文杰少年英俊,又是深受武林敬仰的路九重的孙子,在江湖上已经有了些名气。

  他早听说白采萍生得极美,故而对这桩婚事十分满意,新婚之夜,兴高采烈的进入了房。

  小客厅的灯烛是亮着的,但白采萍的闺房,也就是新房之中却是黑漆沉沉。

  自然,白采萍是在新房之内。

  路文杰在厅中徘徊了一阵,觉得有些奇怪,新婚之夜,新郎还没有入房,新娘为什么会熄灯?

  于是,他走近内室,揭开了门帘!

  但听白采萍沉声道:“站住!”

  路文杰怔了一怔,皱眉道:“为什么?”

  白采萍道:“你不能进我的房间。”

  路文杰反倒笑了,他想这是女孩子害羞的心理作祟,因而调侃的道:“这房间昨天还是你的,但今天却变成咱们两个人的了!”

  白采萍咬牙道:“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进来。”

  路文杰皱眉道:“娘子,你我已经结为夫妇,别的玩笑可以开,但这种不让新郎倌进房的把戏.我可受不了!”

  白采萍沉声道:“我不跟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实话。”

  路文杰皱皱眉头,暗道:“白采萍娇生惯养,又是从小没有了母亲,难怪她的脾气不好,自己该让着她一些。”

  忖念既决,哈哈一笑道;“你不让我进来也没用,我这人天生得脸皮厚,会自己闯进来。”

  白采萍咬牙道:“你敢,我会和你拚命!”

  “拼命…”

  路文杰又笑道:“这倒是新鲜事,新婚之夜,一对新夫妇会拼命,我还没听说过!”

  白采萍咬牙道:“现在你听说了,如果你敢进来,我就会跟你挤命!”

  路文杰不在意的笑道:“这我倒要试试看!”

  迈动脚步,就向房中走去。

  但他刚刚走入房门,眼前突见寒光一闪.白采萍当真一剑劈了过来。

  这一剑来得又狠又快,把路文杰的酒意立刻打醒了一半。

  他万万料不到白采萍会当真用宝剑刺他,新婚之夜,这算是哪档子事。

  幸而他闪避得快,一股寒风由耳边掠了过去,路文杰知道,宝剑的剑锋距他的耳朵之外只有五寸之差,暗道一声好险,脚底用力,刷的一声退入了小客厅中。

  他像呆了的一只公,在厅中站了至少有一袋烟之久,方才蓬的一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内窒中没有什么声音,只有白采萍用力忍耐住的低低饮泣声。

  路文杰用力拍拍前额,他觉得自已应该算是完全清醒了。

  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还是一点也不清。

  他重重的一拍桌子,沉声道:“这算怎么回事,莫非你中了?”

  白采萍应声道:“我觉得抱歉,也觉得难过,可是我不能嫁给你!”

  路文杰哼了一声道:“哼,我总算明白了,原来你是瞧不起我,觉得我不配做你的丈夫,…”

  声调一沉,又道:“既然如此,当两家议亲之时,为什么你不反对,却等到结了亲之后用宝剑往外赶我?”

  白采萍幽幽的道:“我爹爹脾气不好,我的话他怎么会听,不过,你也误会了我。”

  路文杰道:“我误会了你什么,难道你用宝剑砍我是假的,是跟我闹着玩的?”

  白采萍道:“我并不会瞧不起你,也不是说你不配做我的丈夫,而是…”

  路文杰心头又掠过一种甜丝丝的感觉,把声音放得十分温柔的道:“而是什么?”

  白采萍叹口气道:“是我配不上你。”

  路文杰又怔了起来,听她的音调,说得不像虚妄之言,但如果真的如此,则自已进入内室绝不会被她用剑赶了出来。

  是以他摇头冷笑道:“你很会说话,但却无法使人相信…”

  微微一顿.又道:“这不是理由,你我的婚事,是我爷爷和你爹爹订的.以我们两家的家世,可以说算是门当户对,而且,我只有敬爱你,不会嫌弃你,为什么你要说出这种话来,岂不是令人不解?”

  白采萍道:“因为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

  路文杰困惑的道:“是什么事情?”

  白采萍咬牙道:“我不想告诉你,你还是不问的好。”

  路文杰叹口气道:“今天在那么多亲友,那么多的来

  客面前拜了天地.我们夫的名份就算定了,你否认也没

  有用处,不叫我进去也没有用处…”

  白采萍没有说话,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路文杰叹道:“采萍,你用不着这样,你该跟我坦白,有什么事都不妨明说,就算你不愿跟我成为夫,至少,我们还是朋友!”

  这话十分诚恳,似是把白采萍说动了,她哽咽了一阵,方才幽幽的道:“你可知道我们跟丁家所结的仇恨?”

  路文杰道:“是听说过了,岳父大人已经亲口说过这件事,但.…”

  白采萍咬牙道:“你别叫我爹爹岳父。”

  路文杰不有些反感,同时心理上也像是受了创伤.但他苦笑道:“好吧,我不叫吧…”

  声调变得冷冷的道:“你们与丁家的仇恨,跟我们两人的婚事又有什么关连?”

  白采萍长吁了一声,道:“我跟爹爹住在洛的时候,丁弃武曾去向我爹爹寻仇…”

  路文杰道:“这件事,岳…不,伯父曾经说过,听说丁弃武武功不弱,云剑法,也比白家剑高强,…”

  白采萍由房中迈步而出,站在内室门外,盯着路文杰道:“老实说,我爹爹不是他的对手,如不是我抢先拦在我爹爹面前,我爹爹的性命只怕早已…”

  路文杰接口道:“你拦到你爹爹面前,难过你没有受伤?”

  白采萍道:“我受了伤,而且伤得不轻。”

  路文杰呐呐的道:“那么你…”白采萍叹口气道:“丁弃武所显的剑法太高了,没有谁敢再去拦他,他…他…”

  下面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

  路文杰焦急的道:“他究竟怎么样,为什么你不说下去?…”

  白采萍咬咬牙关道:“他把我抱走了。”

  “抱走了…”

  路文杰不由心头一沉,恨恨的道:“他为什么把你抱走,当你还在洛之时,我们就已订了亲了,他这是什么意思,这简直是对我路文杰挑战…”

  白采萍冷冷的道:“丁弃武根本就不认得你,他也不曾听说过你和我订亲的事,就算听到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路文杰怒道:“为什么?”

  白采萍道:“第一,他不会怕任何人,更不会怕你,第二,他把我抱走,是为了救我!…”

  微微一顿,又道:“他把我抱到洛水之旁的一座废寺之中,用他师门的灵药治好了我!…”

  路文杰双手握拳,叫道:“他为什么救你?”

  白采萍低下头道:“也许你还不知道,我们是青梅竹马的朋友,从小在一起长大的。”

  路文杰咬牙道:“我明白了,你爱他!”

  “不…”

  白采萍遣:“我恨他!”

  路文杰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沉忖片刻,突然掠过一层喜,似乎恍然大悟的道:“我真糊涂,男女授受不亲,他把你抱到废寺之中疗伤,使你觉得是蒙上了污点,因而下好意思见我.是不是这意思?…”

  不待白采萍答复,又道:“其实,江湖儿女不必注重这些小节,何况,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怪不得你,我不会放

  在心上的,时间已经不早,我们可以安歇了!”

  说着站起身来,就要去搀白采萍。

  白采萍厉叱道:“站住,不要动手!”

  路文杰一怔道:“莫非你的话还没有说完?”

  白采萍点点头道:“不错,我还有话要说…”

  眸光一转,又道:“当我跟我爹爹来到大师兄的镖局之后,丁弃武二度前来寻仇…”

  路文杰皱眉道:“这我也听说过了,丁弃武救了你爹爹,他自已扭断了公孙同的一条右臂,但却受了很重的内伤,现在大约已不在人世了。”

  “不…”

  白采萍冷冷的道:“他仍然好好的活着。”

  路文杰道.“你怎么会知道?”

  白采萍冷凝的道:“因为我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你…”路文杰的面色顿时变了,道:“你为什么要陪他,难道你跟他巳经有了私情?对了,听说你跟他是从小在一块长大的…”

  白采萍怒道:“你不要血口人,我跟他可是清清白白…”

  路文杰顿足道:“好一个清清白白,第一次是你受伤,他抱走你,给你治伤,第二次是他受伤,你抱走了他再给他治伤,谁知过你们搞的什么鬼!”

  “胡说…”

  自采萍怒叫道:“他已经有了未婚的子,我跟她还是结拜的姊妹…”

  路文杰道:“她是谁?”

  白采萍道;“泰山于家堡的于碧青!”

  泰山于家堡在江湖武林之中是很出名的地方,路文杰不能不信,但他皱皱眉头,又道:“那么,你为什么要去?”

  白采萍道:“他救过我,也救了我爹爹,虽然他恨我爹爹恨得要死,但…”

  路文杰接口道:“我知道了,你是同情他,这也难怪,我不会责备你,过去的就让他过去算了!”

  他一再的表示出对白采萍不究既往,只要她安心做路家的媳妇。

  白采萍幽幽的道:“丁弃武不会忘记杀父之仇,他仍然要来找我爹爹…”

  路文杰乓的一拍桌子,道:“这你可以完全放心…”

  白采萍似乎吃了一惊,定神的瞧着他,路文杰朗的一笑,又道:“既然你我成了亲,你爹爹的事就是我的事,有我路文杰在,就怕他丁弃武不敢来。”

  白采萍冷笑道:“你认为丁弃武怕你?”

  路文杰朗然道:“华山的九华剑并不弱于天山的云剑,至少,我不怕他!”

  白采萍忖思道:“好吧,路文杰,我和你定个约!”

  “订约?…”

  路文杰奇怪的道:“我们要订什么约?”

  白采萍道:“虽然在你爷爷和我爹爹的主持下,我已经跟你行了拜之礼,但是我不答应你,你也没有办法…”

  路文杰点点头道:“事实确是如此,就算你的人给了我,你的心不给我,咱们也不能算是夫!”

  白采萍咬牙道:“路文杰,如果你想得到我的人,也得到我的心,就去杀了丁弃武!”

  “杀他…”

  路文杰双眉深锁道:“他替你治过伤.你替他治过伤,你可怜他,同情他,为什么现在又叫我杀死他!”

  “不为什么…”

  白采萍仍是咬牙叫道:“除非你杀了他,否则你永远别想要我做你的子!”

  路文杰哼了一声道:“如果他胆敢再来,我一定会杀了他,但如他不来,我又到那里主找他?”

  白采萍道:“我可以告诉你。”

  路文杰道:“是他疗伤的地方?”

  白采萍道:“现在他的伤早好了,他不会还在那里。”

  路文杰道:“你还知道他另外的住处?”

  白采萍谈谈的道:“在平安镖局斜对面有一家小店,里面住着一个瘸老头子,和一个胖小伙子,那就是丁弃武的两个下人,丁弃武一定会来找他们,…”

  路文杰道;“你是说要我去找他们两个,查问丁弃武的下落,而后去杀了他?”

  白采萍道:“我不管你是去查问,还是去跟踪,反正这是我提供给你的线索,只要你能杀得了丁弃武,我就安心做路家的媳妇!”

  路文杰咬牙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认为丁弃武的剑法比我高强,你想叫我去送死!”

  白采萍叫道:“那是你自己小心眼,我绝没有这意思!”

  路文杰哼道:“不管你有没有这意思,反正我愿意按你的办法,去杀了丁弃武,然后再和你正式成亲,如果我死在丁弃武的剑下,那就一切都做罢论!”

  忽然--

  但见人形一闪,小客厅中突然多了一人,竟是丁弃武。

  这变故太过于猝然,白采萍与路文杰不由都为之吃了一惊!

  路文杰并不认得丁弃武,但听白采萍激动无比的叫道:“丁弃武,你怎么来了?”

  丁弃武巍然而立,目光威棱的扫视着两人,淡淡的道:“恕我打扰了你们的花月良宵,但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原来他早已进入了平安镖局。

  路文杰听说他就是丁弃武,伸手就去拔剑,但剑并没有拔出来,原来因为今天是成亲的日子,那柄一向寸步不离的宝剑,并没有佩在身上。

  丁弃武摇摇手道:“路文杰,用不着紧张,我并不想杀你!”

  路文杰冷哼道:“不是你杀我,而是我杀你…”微微一顿,又道:“既然你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更知道我一定会杀你,你我势难两立!”

  丁弃武道:“但你我无仇无恨!”

  路文杰咬牙道:“至少,江湖中有九华剑法,就不容天山云剑出现!”

  丁弃武冷笑道:“天山云剑是武林中至高无上的剑法,华山的九华剑不值一提!”

  路文杰大怒道:“丁弃武,冲着你这句话,我今天非杀你不可…”

  转头瞧瞧白采萍,道:“你的剑可否借我一用?”

  白采萍摇头道:“现在我又不希望你们真打了,正如丁弃武所说的,你们无忧无恨,何必定要拚命?”

  路文杰怒道:“他的话都是话!今夜我跟他是不死不休之局!…

  你的剑究竟肯不肯借?”

  白采萍摇摇头道:“不借。”

  但见丁弃武却把下的宝剑拔了出来,向路文杰掷了过去。

  路文杰接剑在手,大感意外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丁弃武道:“我的剑可以借你!”

  “你…”路文杰既感困惑,又有些不大舒服的道:“你的剑借给我,你用什么,你该知道我借剑是为了要杀你!”

  丁弃武平静的道:“我自然知道…”

  微微一顿,又道:“真正懂得上乘剑法的人,不一定必须有剑,随便用一草一木,都可化为三尺青锋,就是双手十指,也一样可以代替宝剑!”

  路文杰大怒道:“少狂,你虽然干脆,但我却不能用你的宝剑,因为我纵然杀了你,也与我的名声有损!”

  抖手一扬,又把丁弃武的宝剑掷了回去。

  丁弃武苦笑了一声道:“路文杰,我实在不想跟你为敌,你何苦定要找我的麻烦!”

  路文杰冷笑道:“就眼下而论,是谁找谁的麻烦?…”

  伸手一指,又道:“这是我的房,她是我的子,你为什么不声不响闯了来?”

  丁弃武双手一拱道:“关于这一点,我正要对你致歉!”

  路文杰道:“那么你为什么来?”

  丁弃武道:“我有几句话要告诉尊夫人,然后我会立刻离去,绝不再找你们的麻烦!”

  路文杰看看他,又看看白采萍,只见她双目蕴泪,盈盈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路文杰有些不忍,长吁一声,向白采萍道:“你愿意跟他谈话?”

  白采萍没有开口,只是连连点头。

  路文杰又叹口气道:“好吧,你可以跟她谈,不过,等你们谈完之后,我要你陪我到开封城外的荒郊之中一决生死!”

  说着就向门外走去。

  丁弃武伸手拦住了路文杰道:“你不要离开!”

  路文杰冷冷的道:“我的脾气不好,你们的谈话也许会使我不能容忍,但我既然答应了你们.就愿意使你们谈完,我不如先到外边等你!”

  丁弃武摇头道:“不行,你们是结了亲的夫,我不能背着你跟你的夫人谈话!”

  路文杰咬咬牙道:“也好,你说吧!”

  白采萍已经迫不及待的道:“丁弃武,你究竟要同我说什么?”

  丁弃武双目微闭了一会,然后双目一睁,叹口气道:“经过了一场生死的挣扎,我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变了!”

  白采萍关切的道:“变了什么?”

  丁弃武抓抓头皮道:“我本是非报仇不可,现在我已经动摇了!”

  白采萍道:“你是说…不杀我爹爹了?”

  丁弃武点头道:“当初诬告我爹爹的是你二叔,折磨我母亲的也是你二叔,你爹爹已经杀了他,真正的仇人巳经死了,我不必一定非杀你爹爹不可!”

  白采萍激动的叫道:“小顺子,真谢谢你,总算你想通了,我爹爹是个好人!…”

  路文杰听得十分不顺耳,忍不住哼了一声道:“什么小顺子,谁是小顺子?”

  白采萍道:“也是他,是他的小名!”

  路文杰咬牙道:“你竟叫他的小名,这成什么体统?”

  白采萍叫道:“我为什么不能叫,我跟他从小-齐长大的,小时候彼此都是喊叫小名的。”

  路文杰咬牙道:“不必多说废话…”

  又转向丁弃武叫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丁弃武不慌不忙的道:“另外,于姑娘告诉过我,你曾陪她一齐到望夫山,用‘玄元归渡’的手法替我治伤!我…很感激你…”白采萍苦笑道:“这算不了什么,因为你也救过我,救过我爹爹,…”

  眸光含泪汪汪的一转,又道:“其实,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都是于姊姊救了你,她…”

  丁弃武接口道:“我们巳经分手了!”

  白采萍呐呐的道:“你是说暂时分手,她大约是回家了吧?”

  丁弃武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们只怕不会再见了!”

  白采萍大惊道:“为什么,你可不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来,你知道她对你多么好,如果那时你不幸死了,她一定会陪同你死!”

  丁弃武点头道:“我知道,我也相信她会做得出来,可是,不是我离开她,是她离开了我。”

  白采萍瞧了他一眼道:“这不可能,她…她…”

  话锋一转,又道:“你一定有什么瞒着我。”

  丁弃武方再开口,却听路文杰沉声叫道:“你们的谈话已经超越了应谈的范围!”

  白采萍叫道:“你就守在旁边,我们是正大光明谈的,有什么超越范围,难道谈话还要受限制?”

  丁弃武叹口气道:“我也不愿多说什么了,今夜我觉得必须见你一面,所以才来找你,我就要走了,…”

  白采萍急道:“你要去那里?”

  丁弃武道:“天涯海角,我会走得很远,而且,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白采萍叫道:“小顺子,你不该走,你可以去见我爹爹,把这些事情告诉他!”

  丁弃武道:“虽然我不再向他寻仇,但我却不会去见他,因为我还是恨他。…”

  路文杰冷冷接口道:“这些事现在说未免有些不合时宜,至少,等你我分出胜负生死之后,你可以再回来找她细谈,自然,回来的可能是你的人,也可能是你的鬼!…”

  白采萍叫道:“不,你们不要再拚了!”

  路文杰冷冷的道:“这就奇了,方才你不是还叫我杀了他么,难道你这样快就又改变了主意?”

  白采萍点头道:“我的确是又改变了主意,我不愿意你们死,谁也别死!”

  路文杰冷哼道:“难道你要嫁给我们两个!”

  白采萍怒道:“这是什么话.为什么你要这样说?”

  路文杰冷峻无比的道:“你别把我当傻瓜,我看得出来,我知道你爱他,可惜你却嫁的是我!…”

  白采萍近乎疯狂的叫道:“我谁都不嫁!”

  路文杰冷冷的道:“白采萍,我不妨明白告诉你,如果我死在他的剑下,你们可以如愿以偿,如果死的是他,我也不会再要你.你会守一辈子活寡!”

  白采萍叫道:“你疯了…”

  路文杰冷笑道:“我一点也不疯,而且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所以我的话也绝对可靠,老实说.我实在后悔和你成亲!”

  转向丁弃武道:“我们可以走了吧!”

  丁弃武冷漠的道:“你去取你的宝剑,我们走!”

  白采萍大叫道:“小顺子,你不能…你不能杀他…”

  丁弃武平静的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他,自然,他也杀不了我,我只想告诉他,天山云剑才是当世武林之中一的剑法…”

  他肩微动,与路文杰先后向院中跃去。

  白采萍随在后面叫道;“小顺子,你们不要比剑…”

  但她并没有再叫下去,却连忙娇躯疾退,回到了新房之中。

  原来院中灯烛齐亮,火把通明,白展堂、路九重、胡白风等已带着大批人人赶到了院中。

  丁弃武冷冷一笑,站了下来。

  白展堂然大怒,就指着丁弃武厉叱道:“丁弃武,原来你还没死,如果你向老夫寻仇,尽可正大光明来我老夫,老夫绝不逃避,你不该闯人小女的新房之中,…丁弃武,你这算什么居心?”

  路九重白眉微锁道:“他就是丁弃武?”

  白展堂忙道:“不错,就是这个畜牲!…”

  声调一沉,大喝道:“丁弃武,你过来,老夫不会要任何人帮手.再和你一分生死!…”

  路文杰却双手一拱,道:“岳父大人,且慢!”

  白展堂只好嗯了一声,道:“贤婿有何话说?”

  路文杰朗然道:“丁弃武闯入小婿新房,是有意跟小婿挑战,请岳父大人先让小婿跟他一较剑法!”

  白展堂不便应允,也不便拒绝,只好把询问的目光投注到路九重脸上。

  路九重好整以暇,捻须微笑道:“应该先让他们晚辈动手,我们且袖手旁观吧!哈哈哈哈…”他似是根本未把丁弃武放在心上,而以一种近乎兴奋的心情来观赏。

  白展堂是领教过丁弃武的云剑法的,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但却不便再说些什么,故而也只好静立一旁,袖手观战。

  此刻,路文杰的宝剑早已由路家的仆人送上,路文杰持剑在手,神威大振,长刽向丁弃武一指,道:“来来来,你我大战三百回合。”

  丁弃武目光四外一转道:“丁某愿意再退让一步,…”

  路文杰哼道:“为何要退让?”

  丁弃武道:“丁某愿意承认天山云剑法不及九华剑,你我之间就此罢手…”

  微微一顿,又道:“在下已不作复仇之想,可以就此离去,远走天涯,…”

  “住口…”

  路文杰大声冷笑道:“丁弃武,想不到你的花样倒是够多,方才要证明天山云剑是当世武林中的一剑法,如今却又甘拜下风了,你想不战而走也行,但是却有-个条件!”

  丁弃武道:“什么条件?”

  路文杰然一笑道:“路某不拘小节,这件事可以容忍,但路家与白家的声誉不容受损,…”

  向路九重及白展堂分别拱了一揖,又道:“只要你向家祖父及家岳父行过三跪九叩之礼,承认了你胆大妄为的过错,你就可以走出大门!”

  丁弃武面孔铁青的道:“路文杰,你不要过分欺人!”

  “这是说你不肯接受这个条件了?…”

  声沉一沉,又道:“你可知道擅闯私宅,犯什么罪刑,除了那个条件之外,你还可以自断一臂,否则休想活着出去!”

  丁弃武冷笑道:“路文杰你别想歪了,我并不是在吓你!”

  路文杰目光四外一转,道:“路某是条铁铮铮的汉子,路、白两家都不是持众暴寡,倚多胜少的门户,你尽可以放心,路某下会有人助拳,只有你我两人一决高下!”

  丁弃武摇摇头道:“你仍然会错了意。”

  路文杰冷笑道:“那么你的用意何在?”

  丁弃武咬咬牙关道:“我是为了白采萍着想,我不愿意她新婚之夜就变成寡妇!”

  白展堂然大怒,厉叫道;“畜牲,凭你这句话就该死,我女儿的事与你有何相干!”

  路文杰更是气得火冒三丈,大喝一声,一剑劈了过来。

  丁弃武身形飘闪,躲了开去。

  路文杰更不怠慢,宝剑飞掣,但见寒光耀眼,又是两剑刺了过来。

  出手三剑,剑剑狠毒,寒光飞舞,使人眼花缭,更证明了九华剑法的确不同凡晌。

  但丁弃武都巧妙的闪了开去。

  路文杰收剑住手,大喝道:“丁弃武,为什么你不拔剑动手?”

  丁弃武沉凝的道:“看在白采萍的面上,我让你三招!”

  不但路文杰大怒,连路九重与白展堂也都气白了脸,路文杰宝剑一挥,大喝道:“丁弃武,今夜如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宝剑撤出朵朵剑花,分向丁弃武上、中、下三路狂风骤雨般的攻了过去。

  原来他盛怒之余,巳经施出了九华剑法中最具威势的追魂十二式。

  丁弃武不敢过分大意,也已出剑相

  九华剑法的追魂十二式果然凌厉万端,但见剑花飞掣,火星四,铿锵之声不绝于耳,至于两人的影子却已经有些模糊难辨。

  路九重轻松的面色变得凝重了起来,双目神光,全神贯注的盯着手的两人。

  白展堂更是双眉深锁.寂然不动。

  另外,胡白风等九名白门弟子,以及平安镖局的镖师家丁,与跟随路九重祖孙而来的华山人手,更是-个个俱得呆怔了起来。

  这是一场罕见的搏斗,两位当世武林中的少年高手各展所长,全力相搏。

  眨眼之间,路文杰的追魂十二式已经施完。

  路九重不由暗皱眉头,虽然路文杰与丁弃武看来似不分胜负,但只有他最清楚,路文杰既然无法用追魂十二式掣败丁弃武,则他获胜的机会就不多了。

  更加焦灼的一个人是白采萍,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只希望丁弃武快些离开此处。

  忽然--就在两人手到二十几招上,但见丁弃武宝剑疾收,涌身追到了五步之外。

  由于两人拚斗得身影大快,胡白风等人根本就不清谁胜谁负,又见丁弃武涌身退出圈外,心头俱皆松了一口长气。

  因为根据搏斗的正常情形,首先涌身后退的必是战败的一方。

  正当他们要鼓掌喝采,为新姑老爷庆功之时,一张张充了笑意的脸上却突然又紧紧的绷了起来。

  原来丁弃武已经收剑人鞘,但路文杰却持剑呆立,血水由左肩上了下来。

  众人俱都大惊,这才发觉受伤的不是丁弃武,而是路文杰。

  只见他左肩被剑锋划破了一道数寸长的裂口,鲜血正涔涔而下。

  丁弃武拱拱手道:“刀剑无眼,请恕丁某失手!”

  三名华山门人及胡白风一齐拥上,护住了路文杰,白展堂皱眉叫道:“快些送到后堂医伤!”

  于是,一阵纷嚷路文杰被护送了下去。

  白展堂大喝道:“丁弃武…”

  但他立刻被路九重拦了下来。

  路九重面严肃,大步走向丁弃武道:“天山云剑果然妙用无方,方才阁下剑下留情,留下了老朽孙儿的一条性命,老朽十分见情…”

  微微一顿,又道:“但老朽见猎心喜,宁冒以老欺小之名,也要和阁下过上几招!”

  从与路文杰一手,丁弃武就知道自已惹上了麻烦,不论胜负,都是与华山派结上了粱子,而后三年五载甚至生生世世,都很难化解了双方的宿怨。

  但他已经势成骑虎,只好微吁了一声道:“老前辈德高望重,遇事最好能够三思!”

  ’路九重沉凝的一笑,反问道:“如果你是老朽,不知又该如何处置?”

  这话倒把丁弃武问住了,如果路九重不在场,他可以抛开不管,但不幸的却是守在面前,如果他袖手不问,等于是砸了华山一派的招牌。

  这个谁都承受不起,丁弃武心想,如果他是路九重,也一样的会拔剑动手。

  刹那之间,丁弃武心念疾转.他自己就能退缩么?不能!

  他个人的荣辱事小,但他是天山瞽叟的独传弟子,不能坍师门的台。

  庭院之中静得出奇,连一枚针掉到地上,都会听得清楚。

  路九重咬咬牙笑道:“丁弃武,你为何不回答老朽?”

  丁弃武长吁一声道:“老前辈问得对,如果换了是我,也不能就此放手!”

  路九重呵呵一笑道:“你毕竟还明白一些事理,…”

  声调一沉,道:“还不动手,等待何时。”

  此时他手中早已接过了华山门人送上的一柄长剑,明晃晃的剑锋,闪动着慑人的寒芒。

  丁弃武平静的道:“看来老前辈是必定要与在下一搏了?”

  路九重道:“你比我还要清楚,方才你也已经自已想过而说过了!”

  丁弃武目光转动,道:“既然如此,在下无法拒绝,不过…”

  路九重摇着长剑,不耐道:“还不过什么,快些拔剑动手就是,老朽倒有些急了!’

  丁弃武凝重无比的道:“老前辈该想得出来,以前辈的身份地位与在下所代表的门户,动手相搏,不是一件小事!所以.在下必须慎重行事!…”

  路九重道:“我懂你的心情,但武功一道,只能在造诣与技巧上分高低定胜负,没有他途可循!”

  丁弃武点点头道:“我知道,我所要告诉前辈的是,一出手我将使用师门绝之学…”

  路九重故作不在意的朗笑道:“老朽并未限制你用什么招数!”

  丁弃武严肃无比的又道:“这是家师一再告诫我不能轻用的招数,但与老前辈动手过招,除了用‘云剑法’的七绝招之外,决不会是前辈的对手,所以我是被于此,不得不用这七绝师门绝学说明在前!”

  路九重心中微动,但仍坦然一笑,道:“老朽既要领教云剑法,自然是希望能领教其中的粹之学。”

  丁弃武道:“但这七绝招一出,死伤难免.以老前辈的武功造诣,自然又当别论,不过,在下理应提醒前辈,小心在下的杀着!”

  路九重脸又气白了,大喝道:“好小辈,死到临头居然还敢对老朽口出狂言,这难道是想对老朽威胁么?”

  丁弃武肃穆无比的道:“前辈应该知道我这完全是一番好意。”

  路九重大怒道:“够了,如你能杀得了老朽,正是你扬名天下的大好时机,何必还有这多的顾虑!…”

  声调一沉,大喝道:“快些动手!”

  丁弃武不再多言,横剑当,朗然道:“老前辈请!”

  路九重严叱道:“狗才,老朽立身江湖四五十年什么时候先出过手,何况又是对你这后生小辈…”

  丁弃武凝重的道:“前辈小心,在下有-了!”

  长剑平出.当刺去!

  这一剑出手平平,若不是丁弃武事先有过代,路九重很可能置之不理,等剑尖将到之时,利用字诀,一一放,将对方震退。

  一来因为他已欣赏过丁弃武的剑法不凡,二来又为丁弃武方才的话语所动,故而不改掉以轻心,宝剑斜出,顺着对方的剑锋找上了握剑的五指。

  这是上乘的以攻制攻方法,三招之后,就可迫使对方弃剑而降。

  然而,双剑一触,路九重却立刻面色大变,吃了一惊!

  原来丁弃武平而至的一剑,内中却暗藏了不少变化,专待对方的反应而变。

  路九重用的是封门式的制攻剑决,丁弃武却剑身一翻,中速变式,改刺为,去反削路九重的五指。

  路九重也已防到了许多可能的变化,当下虽惊而不,长剑一旋一拨出了三朵剑花,长剑像是领时变成了数柄,向丁弃武的宝剑格去。

  路九重所用的剑法,守多于攻,因为他要先试试云剑的七绝招究竟有什么威势,所以使用最安全的打法,这样长剑一旋,就可把面前完全封死,任凭对方攻势如何凌厉,也不能不被封了回去。

  然而,这一次却出了意外。

  他那长剑一旋之间,并没有碰上对方的兵刃,不由顿时大吃一惊!

  一时之间,他实在不清楚丁弃武的长剑是如何刺了进来的,但寒光闪闪的宝剑确然已到了他的眉心之前。

  路九重这一惊非同小可,然而,姜是老的辣,危机之中,路九重猛用铁板桥的功夫,上身倒翻而下,长剑自下伸出,去扫丁弃武的双足,而后一个飞脚,身子横起,展开反击。

  在险之又险的情况下,路九重不但化解了丁弃武的这一招,而且易守为功,已经占了上风。

  围观之人,包括白展堂在内,无不看得骇汗如雨,但第二招两人相搏的情形,却没有人能再看得清楚,因为两人就像转起来的一架风车,除了一片白影不停闪动之外,再也无法看得到别的。

  闪动的白影终于静止了下来。

  所有在场之人都屏止了呼吸,眼皮一眨也不眨,任何人都在急等着想知道结果。

  然而,那结果一时之间似乎有些难以分辨,因为两人都是完整无损,定定的对峙在三尺之外。

  全场鸦雀无声。

  至少有半盏热茶之久,两人面面相觑,只听路九重长吁声道:“天山云剑名不虚传,若不是老朽,谁也不能再活着站在这里了!”

  丁弃武平静的道:“家师曾说过七绝招出必伤人,老前辈能够-一化解了开去,足证老前辈武功高深,已非一般自命为武林高手之人所能望其项背!…”

  路九重移动了一下脚步,众人这才发现他长衫下摆上已经被划破了一道尺把长的裂

  路九重败在了丁弃武之手。

  名天下的路九重竟会败在二十岁上下的后生晚辈之手,这是不可思议的事。

  包括白展堂在内,谁都没有移动,谁都没有开口,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忽然--但见路文杰疾步而至,原来他伤势不重,除了用布带把负伤的左臂吊在颈间之外,一切如常。

  只听他大叫道:“爷爷,您…”

  路九重沉凝的道:“爷爷也已败在了他的手下!”

  “啊…”路文杰做梦也没料到,路九重竟也不是丁弃武的对手,一时之间,不由也呆了起来。

  白展堂如梦初醒,咬牙叫道:“丁弃武,你还要什么?”

  丁弃武叹息了一声道:“我本想要你的命,但现在,我不想要了,我要远走他乡,离开这些使人烦恼的地方。…”

  没有人应声。

  丁弃武朝向白采萍的房中看去,但见黑漆沉沉,没有任何声息,但他知道,白采萍必定由窗或是门隙中出神的向外窥看。

  他暗暗心想:“白采萍,我们终于分手了,再也不会相见了!”

  忖念之间,就要飞身而起,向院外扑去,但却听得路九重大叫道:“慢走!”

  丁弃武收住脚步,道:“老前辈莫非还不甘心?”

  “不…”

  路九重摇摇头道:“老朽只想再问你几句话!…”

  微微一顿,道:“天山瞽叟可还在人世?”

  丁弃武点点头道:”家师健在。…不过…”

  路九重哼道:“不过什么?”

  丁弃武道:“家师十几年前就已发誓不入江湖,不再与任何人打交道,如果老前辈为了今夜之事想于后找回公道,尽可以再找在下…”

  路九重道:“你可有同门?”

  丁弃武摇摇头道:“家师不愿多收徒弟,就是只收了我一人…”

  路九重咬咬牙笑道:“好吧,一年之后,老朽会设法找你!”

  丁弃武苦笑道:“在下并不逃避,不过,在下不愿再呆在中原,很可能远走边疆,找起来只怕很麻烦!”

  路九重哼了一声道:“只要你还在世上,老朽就会找得到你!”

  丁弃武苦笑道:“那也悉凭前辈了!”

  当下不再多言,身形鹘起,两三个起落之间,已经消失了踪影。

  白展堂松了一口长气,忙向路九重弟子道:“那畜牲已走,快请世叔到花厅宽坐,饮酒消气…”

  路九重正要迈步,但却被路文杰拦了下来,只听路文杰道:“爷爷,咱们也该走了!”

  路九重一怔道:“为什么?”

  白展堂更是大为意外的道:“贤婿为何口出此言,今夜是你的新婚之夜,虽然发生了这件意外,但毕竟已成过去,还是快些回房去休息吧!…”

  路文杰坚决的摇摇头道:“不,这桩婚事就此作罢!…”

  路九重大怒道:“这是什么话,你…疯了!”

  路文杰平平静静的道:“孙儿一点不疯,他女儿白采萍早已有了情夫!孙儿不希罕这一顶绿头巾…”

  白展堂大怒道:“你怎可如此血口人!”

  “一点也不…”

  路文杰慢悠悠的道:“我有真凭实据!…”

  路九重奇怪的道:“如果是真的,她的情夫是谁?”

  路文杰笑笑道:“就是丁弃武!”

  “什么?…”

  路九重大感意外的道:“你有什么真凭实据?”

  路文杰不慌不忙的道:“丁弃武选在今夜而来,是他舍不下白采萍。她在洛故宅之中,曾伤在丁弃武剑下,是丁弃武把她抱起疗伤,经过一夜方回,第二次是十余天之前,丁弃武负伤而去,她却去陪了他四天!…”

  转向白展堂道:“请问伯父这些可是真实?”

  他已把岳父换成了伯父。

  白展堂呐呐的无法说得出一句话来,只恨没有地可钻。

  路九重皱起双眉道:“世侄,看来这事是有几分可能了!”

  白展堂呐呐的道:“纵是事实,小女却也是冰清玉洁之身!”

  路文杰大声冷笑道:“好一个冰清玉洁,可惜我路文杰无福消受,…爷爷您还不走么?”

  不等答复,飞身而起,向院外驰去。

  路九重思忖了一下,长叹一声,道:“也罢…”

  同样的飞身而起,向外驰去,所有随路九重祖孙而来的华山门人,一个个俱皆不经大门,而飞身而起,由墙头上向外掠去。

  白展堂又气又急,大叫道:“听着,我女儿冰清玉洁,生是你们路家的人,死是你们路家的鬼,反正你们巳经行了大礼,你是赖不掉的!…”

  然而,没有路氏祖孙的回音。

  白展堂这才想起白采萍,于是,急急的赶到了新房之中。

  瞧着那些大红双喜的摆设,白展堂更觉得刺目锥心。

  白采萍哭得死去活来,昏过去了好几次,如不是娘许妈和几名丫环婆子拉着劝着,白采萍可能早就横剑自绝了。

  正在纷之间,只听得娘许妪叫道:“老爷来了,老爷来了…”

  众丫环婆子方才纷纷的躲了开去。

  白采萍看到爹爹,扑地跪了下去,抱住了白展堂的右腿,哀哀哭泣不己。

  白展堂面色铁青,咬牙道:“孩子,你先别哭,我要问你几句话!你跟丁弃武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白采萍果然收住了哭声,一字一顿的道:“孩儿没有别的话可说,但孩儿是…冰清…玉洁的…”

  “好吧…”

  白展堂吁出一口长气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孩子,你起来收拾收拾,咱们上路!”

  “上路…”

  白采萍一怔道:“爹爹要带女儿去什么地方?”

  白展堂咬牙道:“去找路九重祖孙,咱们白家的名声也不是这样可以轻侮的,我要去找他算账…”

  白采萍无可奈何的叫道:“爹爹…”

  忽然,一阵哈哈狂笑之声突然传来,父女两人俱皆愕然一怔,同时转身看时,只见房中已多了一个形容古怪的蒙面黑衣人。

  胡白风等九名弟子以及若干镖头下人都还挤集在院中,不敢擅自离去,似是随时在等候白展堂的差遣吩咐,但却没有一个人发觉这黑衣人何时进入了房内。

  白展堂大怒道:“你…是什么人?”

  那黑衣蒙面人笑声一收,冷冷的道:“我么,你不妨叫我‘有心人’好了!”

  白展堂瞧着有心人,怒不可遏,很想一剑劈了他,但因为看到他的出现的身法特别,不敢过分轻视,因而耐着子的道:“尊驾目的何在,为何深夜之中擅自闯入白某私宅?”

  有心人淡淡的一笑道:“路、白两族联婚,不但在开封府中尽人皆知,连整个江湖武林之中,也是一件人人传诵的盛事.在下千里迢迢赶来,本想讨一杯喜酒,想不到来晚了一步.更想不到这桩喜事中途又发生了变化,似乎…似乎…”

  嘻嘻一笑,住口不说。

  白展堂冷冷的道:“多谢尊驾的好意,但尊驾既知舍下已生变故,不便再留贵客,尊驾可以请便了!”

  有心人笑道;“赶我走?”

  白展堂冷冷的道:“老夫已说过,不便再用贵客!”

  有心人摇头道:“在下也说过是千里迢迢而来,这样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未免过分扫兴!”

  白展堂哼道:“那么尊驾想要怎样?”

  有心人从从容容的在一张座椅上坐了下来,又由桌上捏起一块小巧的点心,入口中,一面慢慢咀嚼,一面微微笑道:“在下虽然走江湖不久,但是也会过几位成名的高人…”

  微微一顿,又道:“在区区会过的高人之中,只有两个人是区区不敌的…”

  白展堂冷冷的转开头去,表示对他的谈话丝毫不感兴趣,但有心人却不在意的自顾自说了下去道:“一位是华山掌门路九重,另一位则是天山瞽叟的弟子丁弃武。”

  白展堂心头动了一动,但仍没有开口。

  有心人嘻嘻一笑,又道:“至于尊驾的白家剑,在下倒没放在眼中。”

  白展堂忍了又忍,哼道:“老夫无意与你动武,如果你只是想炫耀你的武功,你最好还是走吧!…”

  但他忖思了一下,又道:“你认识丁弃武?”

  有心人呵呵一笑道:“岂止认识,而且可以说是老朋友了,不过,那小子脾气十分古怪,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决定和我是为敌抑是为友?”

  白展堂道:“你的话说完了吗?”

  有心人道:“还有一件事我该声明,洛府上那晚死了的四名护院武师,残了一名老管家…”

  白展堂怒道:“莫非那是你干的?”

  有心人笑道:“那件事一直被丁弃武掠我之美,现在我正要声明那是出于我有心人的手笔!”

  白展堂手按剑柄,怒道:“老夫不想多事,既然你承认是杀死那四位武师的凶手,老夫却不能放过你了…”

  声调一沉,喝道:“还不快些拔剑动手!”

  有心人双手一摇道:“别忙,我的话还没说完!”

  白展堂怒喝道:“你的罪大恶极,除了拔剑受死之外,再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有心人从从容容的道:“不然,在下还没有说出真正的来意!”

  白展堂微微一怔道:“快说!”

  有心人淡淡的道:“听说尊驾在西域获得了一件武林至宝,可有此事?”

  白展堂怒道;“老夫不喜欢受人查问,不论有没有这件事,你还是不用问!”

  有心人笑道:“有道是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大哥,在下一剑在手,难道你毫无顾虑?”

  白展堂大怒道:“原来你竞向老夫以武功相胁!”

  有心人淡淡笑道:“一点不错,现在你总算明白了…”

  微微一顿,又道:“那件武林至宝,不论是什么东西,在下都很想拿到手中,你快些献出来吧!”

  白展堂再也忍耐不住,手中剑直刺而出,迳奔有心人心窝之中刺去。

  有心人哈哈一笑道:“来得好!”旋身出剑,但听得当的一声,已将白展堂的长剑格飞。

  白采萍大吃一惊,奋不顾身,剑向有心人后背劈去!

  但她没想到有心人的武功剑法比她不知高强了多少倍,只见寒光闪动,她的长剑巳经出手,同时只觉脸部肩部一阵冰凉,鲜血巳顺而下。

  原来有心人反手挥剑,剑锋由她左眼一角顺腮而下一直划到了肩头之上。

  白展堂又悲又怒,拳掌同出,向有心人猛扑了过去,同时大叫道:”狂徒,老夫与你拼了!”

  守在院中的胡白风等九名弟子,原本以为白展堂在与白采萍谈话,只在远处遥遥守候,无人敢于凑近门前或是窗下,有心人到来之时,身法特殊,恍如幽灵鬼魅,没有人发觉,加上有心人谈话的声音不大,故而并不知道已经有人侵人房内。

  及至听到拚斗与白采萍的尖叫之声,方发觉情形不对,当下相偕疾扑而入。

  但他们进来的毕竟已经晚了一些,只见白展堂面血污,前也巳血如注,原来当白展堂扑去之时,竟被有心人一连刺了五剑,业已斜躺在地。

  白采萍同样的面血污,衣履皆被鲜血染得血红,但却比白展堂伤势较轻,巳经扑到了白展堂的身上,哭叫不已。

  一时之间,胡白风等人虽然还没有清是怎么回事,但有一点他们是知道的,那就是凶手就是正在剑傲立的黑衣蒙面人。

  胡白风大喝一声,与八位师弟一拥齐上,各长剑围住了有心人。

  白展堂伤势沉重,嘶声大叫道:“不行…你们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虽是嘶声大叫,但他伤势沉重,声音毕竟十分微弱,加上白采萍的嚎哭之声,胡白风等人的呵叱之声,与有心人的冷笑之声,谁也没有听到他的呼叫。

  胡白风怒吼道:“不必对他顾江湖规例,一齐上把他剁成酱!”

  师兄弟九人同此心,各长剑孟攻而上。

  有心人格格冷笑道:“在下不想赶尽杀绝,这可是你们找死!”

  但见寒光闪动,九柄长剑齐举,然而在一阵铿锵之声过后,声音突趋沉寂。

  九名白门弟子中倒下了八名,个个皆是眉心中剑,鲜血顺着鼻尖下,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俱已渐渐气绝而死.

  惟一幸免的是九弟子李白玉,一时竟被吓得呆了。

  但他略一定神,一声嚎叫,又扑。

  白展堂奋竭余力,振声大叫道:“住手…”

  白门弟子一向谨守师命,由于倒下了八名弟子,屋中静了下来,李白玉听得清清楚楚,只见他双肩一震,果然刹住了前扑之势。

  但他目光转动,不由痛哭失声,不顾仍在剑傲立的有心人,紧走两步,跪在了白展堂面前。

  外面仍有不少的镖师,以及上下仆妇等人,但房中发生的事情,他们却已着清,谁也不敢再捋虎须,都在院中呆了下来。

  白展堂吁了一下,道:“劫数…但我白展堂自问…没有丧过天良,为什么有这样悲惨的下场?”

  有心人格格一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声调猛然一沉又道:“白展堂,如果方才你乖乖的献出那件武林至宝,何至于得家败身亡?”

  白展堂咬牙道:“当然有那么件东西,但只是不值一顾之物,老夫早就把它丢了!”

  “谎话…”

  有心人冷笑道:“你认为我会如此容易欺哄?”

  说着走前一步,一脚向白采萍踢去。

  但听一声尖叫,白采萍被踢到了一角墙壁之下,昏了过去。

  李白玉再也忍耐不住,怒吼一声,就向有心人扑了过去。

  但有心人同样的踢出了一脚,踢到了李白玉的面门之上,李白玉眼前一黑,鼻血狂,身子被踢出了四五步远,同样的也昏了过去。

  白展堂咬牙道:“狂徒,难道你不怕报应?”

  有心人冷芙道:“纵然遭了报应,这也是一件值得做的事…”

  声调一沉,又道:“白展堂,现在该是你献出那件武林至宝的时候了…”

  白展堂摇摇头道:“没有用处!”

  有心人哼道:“虽然你的八个徒弟死了,但你的女儿仍然活着,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付她…”

  格格大笑了一阵,又道:“反正我叫她死了也会脸红!…”

  白展堂大叫道:“畜牲…”

  有心人淡漠的一笑道:“怎样,你还是不肯献出来?”

  白展堂摇摇头道:“纵然我想给你也是没有办法,因为我已经把它给了路老掌门!”

  有心人道:“路九重?”

  白展堂双目微闭道:“不错。”

  有心人大笑道;“如果是在三天之前,我绝对相信这话,而且,我也一直认为是在路九重之手,但现在,我巳经打听清楚,他连见也没见过那件东西!”

  白展堂咬牙道:“你问过他?”

  有心人摇头道:“我不会去问,但我会设法调查,我巳经查得清清楚楚,东西还在你的手上!”

  白展堂咬牙不语。

  有心人笑笑又道:“你已经看得够清楚了,我这人可是心狠手辣,说得到,做得出…”

  正在这时,白采萍已经苏醒了过来,只见她大声哭叫道:

  “爹爹…”

  踉踉跄跄,一纵身扑到了白展堂的怀中。

  白展堂揽住白采萍,双目紧闭,眼泪像水般的了出来。

  有心人无动于衷的笑道:“白展堂,我耐不佳,这是最后一次跟你说话了!”

  白展堂吁着道:“如果我把东西给你,又怎样呢?”

  有心人道:“东西到手,我会立刻就走。”

  白展堂沉忖了一下道:“好吧,希望你这话是真的。”

  于是,他伸手向怀中摸去。

  有心人冷冷笑道:“我早就知道东西是在你手上。”

  只见白展堂摸出了一个白凌包裹的小包,递到了有心人手上。

  有心人迅快的打了开来,匆匆从包裹中取出了一个陶瓷瓦片,只见上面有四句诗与一幅图画,那图画并不工整,而且有些模糊,那四句诗则是:

  “天风图中藏奥妙

  清泉水绕小桥

  按图索骥有至宝

  山平海枯魂魄消”

  有心人开心的一笑,投注了白展堂一眼,他果然守信,立刻迈步向外走去。

  院中围立的不少平安镖局之人,一见有心人走出房门,情不自的向外散去。

  有心人又是一阵冷笑,虽然他信守诺言,未对白采萍采取进一步的手段,但是他却做出了另一件使人意想不到的事——放火。

  他点燃了火摺子,前前后后放起火来,平安镖局的人手虽多,但慑于有心人的威,没有人敢于出头营救,等到有心人离去之后,整个平安镖局前前后后的十余座院落,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豆豆书库独家连载寒星子呕血OCR、排版、校对
上一章   阳关三叠   下一章 ( → )
恶魔小说网提供上官鼎著武侠小说阳关三叠最新章节,如果您认为阳关三叠不错,请把阳关三叠最新章节加入书架,以方便以后阅读。上官鼎撰写的阳关三叠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阳关三叠为虚构作品,请理性阅读勿模仿故事情节。